黃百鳴與張國榮
《六福喜事》劇照 黃百鳴、鸣儿吳君如和曾誌偉
從2009年開始,剧张香港電影人黃百鳴陸續推了《家有喜事2009》、国荣《花田喜事2010》、黄百好编《最強喜事》、鸣儿《八星抱喜》及《百星酒店》5部賀歲片進軍內地市場,剧张取得了不錯的国荣票房成績。2014年1月11日,黄百好编黃百鳴拍攝的鸣儿最新喜劇電影《六福喜事》在內地公映,日前,剧张他飛抵北京錄節目通告,国荣並接受了北京晚報的黄百好编專訪。
《六福喜事》基本上沿用了《百星酒店》的鸣儿原班人員,演員包括吳君如、剧张鄭中基、薛凱琪等十多位笑星,黃百鳴本人也在片中出演角色。影片最大的亮點是曾誌偉的加入,此前的四年中,曾誌偉拍攝了包括《七十二家租客》等賀歲電影跟黃百鳴“打擂台”,但今天是曾誌偉的60大壽,他沒有拍片的打算,於是就被黃百鳴拉到《六福喜事》演戲,兩人在一部電影中繼續“PK ”。
《六福喜事》講的是生孩子的事情,黃百鳴說,靈感來自於“生孩子”這個社會熱門話題。因為內地有規定,所以不少人跑到香港去生孩子,但也有人現在不願意生孩子。“我們就用這個題材搞笑。”
黃百鳴在創作上是一名快手,他當編劇時,最快的紀錄是在台北用了48個小時不睡覺寫出了《搭錯車》(1983年)的劇本,影片上映後居然口碑票房雙豐收。
他把自己定位成一名電影人,除了當導演、監製、演員和編劇外,他還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老板,曾經是“新藝城影業有限公司”的創始人之一,目前是“天馬電影公司”的老板。他稱自己參與製作的電影將近200部,參演過的電影有40部左右,數量驚人。“很多電影我都是在做幕後的工作。”
跟馮小剛喜劇電影中有著強烈的社會性不同,黃百鳴的喜劇電影中更加注重喜劇的娛樂性本身,他的很多賀歲片都是對準了春節這個檔期,目的達到老少皆宜的合家歡。在記者的專訪中,65歲的黃百鳴先生袒露心聲,說出了自己的“喜劇之道”。
對話
很想再和許冠傑合作
記者:你的《家有喜事》和《花田喜事》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期取得了很好的票房,當時創作的初衷是什麽?
黃百鳴:《家有喜事》是1992年跟張國榮和周星馳做的,當年創造了香港電影史上的最高票房紀錄,有4900萬港幣。1993年我去了一趟新加坡,有朋友邀請我去看“唐城”,當時在香港拍古裝片很困難,找不到景點,不像現在到中國大陸,有很多像橫店這樣的影視城。“唐城”裏麵的古代景點,觸發了我的靈感:何不拍一部古裝的喜劇?
我想起了《水滸傳》中的一段故事,叫“小霸王醉入銷金帳 ”,如果把這個故事改編成喜劇,應該是蠻過癮的。取名“花田”,是以前有粵劇叫《花田錯會》,裏麵有很多搞笑的故事,我覺得“花田”再加上喜事,在過年放映,一定很熱鬧。但《花田喜事》這個故事跟粵劇本身無關。
記者:你是如何說服許冠傑出演《花田喜事》和《水滸笑傳》中的喜劇角色的? 黃百鳴:那個時候,許冠傑已經是天王巨星了,他從來沒有演過反派。如果是普通人找到,他肯定是理都不會理你的。但我跟他說,雖然你的角色是反派,卻是“一個很可愛的反派”,很有表演的空間,你可以試試看。 他看了劇本後很喜歡,最後答應了,片中的正麵人物由張國榮來演。以前許冠傑的拍戲也不多,他是很挑的。現在他退休了,偶然出來做個演唱會。我也在想,總要再找他出來合作一把。
記者:《花田喜事》中用了很多搞笑的手法,比如“傳呼蛙”、在馬的頭上插上奔馳的車標以及衙門官差提著紅燈籠來象征現代交通的“紅燈指示牌”,這些手法以前很少出現過。
黃百鳴:這在之前都是沒有的,也是我第一次嚐試將現代的東西放到古代的電影中去。這些喜劇的手法,觀眾看起來會非常過癮,後來就有很多的模仿者。《家有喜事》、《花田喜事》的故事基本上都是我想出來的。《水滸笑傳》是高誌森他們想出來的。此後幾乎所有“喜事”係列都是我的點子。
我的喜劇中沒有灰色
記者:為什麽你的喜劇電影中沒有真正的壞人,你拍賀歲片的目的是什麽? 黃百鳴:首先我是一個很樂觀的人,我看人都是從好的一麵去看的,所以在我的眼中,世界都是美好的,不會有灰色的。所以我電影中的人物,都是大團圓結局的。在我的戲裏麵,幾乎沒有什麽壞人,就算是壞人,也會有好的結局。這就是我拍電影的理念。 我們香港的賀歲片,跟內地不同。內地是從聖誕節開始,我們香港不是的,春節過年的電影我們才叫賀歲片。我的電影就是為了這個節日來設計的。既然是賀歲片,裏麵一定要很積極,很開心,一定是合家歡。我一定不會讓觀眾想太多的事情,反正你進到電影院的這一個半小時裏,開開心心來欣賞,離開的時候很高興。有一些老人家,平常不看電影,但是過年的時候,他的兒子和孫子會帶他到電影院去看,我拍的電影適合一家人去看。
記者:《六福喜事》中的演員絕大部分都是香港演員,為什麽?
黃百鳴:因為我們拍的是香港的賀歲片,我也希望內地的觀眾能夠看到香港喜劇電影的風格,是跟內地不同的。內地的喜劇你們可以看馮小剛,但我希望內地的觀眾可以欣賞一下香港的過年喜劇是什麽樣。 記者:作為演員,你最喜歡自己演過的那部戲?
黃百鳴:我現在很少演戲,隻有賀歲片,我是一直參加的,因為現在找不到演員,要是我不參加,更沒演員了。
我自己最喜歡的是我當年主演的電影《開心鬼》(1986年),這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我在“新藝城電影公司”的時候製作的。當時我們嚐試做小製作,花了200萬拍了《開心鬼》,我自己當主角,找的都是新人。當時連我們自己公司的人都沒有看好,沒想到片子後來居然賺了1100萬,也是公司10年經營期間最賺錢的一部電影。後來的《開心鬼》拍了5集,變成了一個係列。
給兒子編劇的《葉問》打90分
記者:據說你在進電影圈之前做了十年舞台劇?
黃百鳴:沒錯, 在沒有進入電影圈前,我是演話劇的,周邊聚集了一批年輕人,都是在業餘時間裏排練的。那時候我最喜歡在舞台上演喜劇,平常喜歡研究改編外國的名著,包括英國的莎士比亞,法國的莫裏哀和俄國的果戈理等作家的作品,我用廣東話來進行改編。這也是一個上課學習的過程, 比很多人在大學中學到的東西還多。進了電影圈後,也是從寫喜劇開始的。
記者:你的兒子黃子桓是電影《葉問》的編劇,這部電影廣受好評,你在編劇上有沒有給過他建議?
黃百鳴:老實說,我是不願意他幹我們這行的,太辛苦。所以把他送到加拿大上學,學習金融,希望他畢業以後可以從事金融行業,沒想到他回來還是要當編劇。可能從小他看到他老爸在書房裏麵寫東西,看出興趣來了,所以他長大了也希望從事這一行。
有好幾年,我都不安排他具體職位,就是叫他拿著DV在劇組拍一些花絮,但不能耽誤人家正常工作。後來才給他一個機會改編黃玉郎的漫畫《龍虎門》,葉偉信導演,成績還不錯。在他寫《葉問》時,我給過他一些建議。因為葉問的後人還在,你一定要寫他的好,不要寫他的壞,不然拍出來後,他們的後人會“囉嗦”的,這個不必要。其次,寫葉問這個人物一定要尊重事實,不要虛的。他就跟著我跑到葉問的家鄉佛山,找到了十個見過葉問本人的老人家,讓他們回憶自己眼中的葉問,也包括葉問兒子的回憶。從這些事實再來改編,比如《葉問》裏麵,有一個武師“金三找”從北方來找葉問比武,那是真事,但比武不是在家裏,而是在戲院舉行。我兒子把他改在了家裏,這個更好。還有片中跟日本人比武,也是真事,但沒有“一個打十個”這麽誇張,這是虛構的。在事實的基礎上進行藝術加工,這就是我給他的要求。對他的編劇工作,我覺得可以打90分。
張國榮很“萬能”
記者:你如何看待內地和香港合拍片的大賣現象?
黃百鳴:2004年開始內地放開對香港電影的限製,合拍片可以享受跟國產片一樣的待遇, 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麵。2004年之前內地全年票房沒有超過10億,但是開放後,當年就達到了15億,到現在內地票房衝破了200億大關。 香港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被稱為是東方的“好萊塢”,當時單靠香港的市場就已經可以把成本收回來了。後來由於盜版等原因,香港電影一度從年產300部下降到50部。從2004年開始,內地市場讓我們香港電影放飛, 這是一個雙贏的合作。這些年,最賣座的華語電影很多都是合拍片,香港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就已經跟國際接軌,有很多電影人才,而國內的資源豐富,市場潛力大,我們可以聯合起來,把華語電影越做越好。
記者:你跟張國榮和吳君如都拍了不少喜劇片,隨著張國榮的去世和周星馳現在轉行當導演,你覺得香港有哪些演員可以接他們的班?
黃百鳴:跟吳君如合作了8部電影,我跟她對戲太多了,我們的合作都是有默契的,一開機我們都是很自然地表演。至於接班,我覺得比較困難,真的很困難。張國榮是一個“萬能老倌”,他是多類型的,演什麽像什麽,像曆史悲劇《霸王別姬》、警匪片《英雄本色》、古裝片《白發魔女傳》,他們什麽都可以的。現在很難找到像張國榮這麽全才的演員,很困難。
記者:張國榮和毛舜筠在《花田喜事》中一起拍過戲,他們當時的關係如何?
黃百鳴:我覺得他跟毛舜筠小時候可能是好朋友,我記得後來他們也常常在一起打麻將,但好朋友不一定是情侶。我覺得他們倆是好朋友。